专访DC影业联合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皮特·萨夫兰：《闪电侠》堪称DC电影新标杆，多元宇宙开启无限可能

在《闪电侠》6月16日中国内地与北美同步上映之前，几乎没有观众会想到，这部曾经一度颇受争议的影片，成为足以堪称DC电影宇宙在诺兰“黑暗骑士三部曲”之后最好的一部电影。

从2013年《超人：钢铁之躯》开始，DC电影宇宙在组建正义联盟的发展道路上并没有预想般顺利。2022年，在探索频道与华纳兄弟进行合并之后，DC影业的新片也命运多舛。对DC电影宇宙来说，虽有有着《神奇女侠》《海王》《沙赞》等表现上佳的独立超英系列片，但未来走向何方，这个问题越来越难找到一个答案。

(资料图)

随着全新的华纳兄弟探索集团的建立，高层也重新任命了DC影业的掌门人。2022年10月，导演詹姆斯·古恩与合作超过25年的制片人皮特·萨夫兰，成为全新的DC影业的联合主席兼首席执行官，两位此前联合为DC宇宙带来了《X特遣队：全员集结》以及美剧《和平使者》，詹姆斯·古恩在中国更为人所知的作品，则是漫威的《银河护卫队》三部曲。

华纳探索将重塑DC电影宇宙的权力交付给他们。没想到的是，在他们上任后，将重启DC电影宇宙的这一重任，托付在《闪电侠》的身上。

超级英雄从神性到人性

埃兹拉·米勒饰演的“闪电侠”巴里·艾伦并不是一位新角色，他在DC电影宇宙中的首次出现，是在《超人大战蝙蝠侠：正义黎明》最后的彩蛋里。到了《正义联盟》，他已正式与其他超级英雄集结。

相比超人、蝙蝠侠、海王、神奇女侠等我们熟悉的DC超级英雄，这一版本的闪电侠之前并没有得到太多展示自己的机会，除了在决战中展现过可以逆转时间的神速力之外，我们对他的成长过程、家庭背景都只有比较浅显的了解。巴里·艾伦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人？他是如何成长起来？成为超级英雄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？这些都是《闪电侠》需要向我们介绍的部分。

从完成系列IP的功能性上来说，《闪电侠》的负担不可谓不重。该片既需要讲好这名超级英雄的起源故事，又需要承载DC电影宇宙的重启重任。超乎预期的是，导演安迪·穆斯切蒂用一种轻盈的方式，将巴里在成长中的创伤以幽默的风格呈现给观众。

幽默是巴里的特性，也是该作最大的特色。不论是正式上映前的媒体试映，还是上映后的全球首批观众评论，都感受到该作是搞笑而不尬笑的商业大片。尤其是当巴里回到过去，与另一条时间线上还在上大学的自己相遇，他与那个家庭美满的傻小子之间产生的冲突，几乎每分每秒都创造出笑点。可以明显感到，这样的幽默感与“沙赞”系列更加低幼的搞怪截然不同，是独属于闪电侠的一种氛围感。

幽默是该片的氛围底色，它能够令这部影片在商业属性上被绝大多数观众所喜爱。而在这个底色之上，是超越一般超级英雄电影故事的复杂与成熟。如果一定要用好莱坞大导演马丁·斯科塞斯的说法来进行评价，那它足以称为一部“Cinema”，而非“主题乐园影像”。

接受界面新闻专访时，DC影业联合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皮特·萨夫兰也提到，《闪电侠》绝不是一部典型的超级英雄电影，它非常特别，“安迪·穆斯切蒂导演做的非常出色，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故事，他用一种非常通俗易懂的方式进行讲述。而且演员的表现也太棒了，埃兹拉·米勒的表演令人难以置信，迈克尔·基顿的蝙蝠侠也令人赞叹，他们将只有略微区别但十分复杂的角色放在一起，非常独特。”

扎实的情感体验，便是故事复杂性的侧面印证之一。相比过去DC电影宇宙里带有神性的超级英雄，巴里在本片中无疑是一位普通人。尤其是为了让另一个时空上大学的巴里获得超能力时，他自己甚至失去了神速力，但他曾经成为超级英雄的经验，让他以普通人的身躯闪耀着人性的光辉。超级英雄面对的家人的离去，也变得不再套路，每位普通观众都能跟他进行共情，不少人在情感最为浓郁的结尾流下眼泪。

这也正是皮特·萨夫兰心中未来DC电影的方向之一，“要让观众去看一部电影，其实需要带来更大的震撼。在这部电影中，为什么儿子要拯救母亲？他会如何拯救他的家庭？这正是我们希望观众可以在我们（DC电影宇宙）未来的电影里找到并感受的情感。我们认为它代表了我们正在努力实现的DC电影宇宙的高水平电影。”

超级英雄电影作为重要的商业类型片，已经统治全球大片市场超过十年，但现阶段已经有观众感到审美疲劳。如何延长这一类型电影的生命力？萨夫兰与詹姆斯认为，“超英品质的门槛5年前就已提高，过去只需要穿斗篷紧身衣，加上巨大视觉奇观就行，观众也爱看。但现在不是，现在必须反映出人性，要讲好人物的故事，让观众可以共情。而且需要包含幽默、戏剧性、动作等元素。如果你看过《银河护卫队3》，你就会发现，原来在超英电影中，居然可以被感动到哭出来，但就应该是这样，超英电影可以像任何一部精彩影片那样感人或有趣，它只是碰巧改编自超级英雄漫画。人们讨论对超英电影的审美疲劳，其实是对平庸电影的审美疲劳。如果你拍出不够好的电影，不管是不是超级英雄片，观众都不爱看。如果你拍出独一无二的佳作，就能给观众带来兴奋、爆笑、哭泣，因为它可以与观众建立情感连接。”

多元宇宙，无限可能

承载着轻松的氛围和普通观众可以共情的浓郁情感，《闪电侠》出色地让巴里与观众之间建立密不可分的情感连接。至于重启DC电影宇宙的重任，就交给全新的多元宇宙设定。

通过片中的设定，普通观众也可略微了解，闪电侠的神速力不仅让他跑得快，甚至会带来时间逆转的能力。在一般电影的设定中，当主角穿越时间回到过去，他只要做了细微的改变，就会让未来发生巨大的变化，所谓的因果效应、蝴蝶效应。但在《闪电侠》里，透过迈克尔·基顿版蝙蝠侠那一锅刚做好的意大利面，带给我们一个全新的时空概念：多元宇宙并不是先有因再有果，如同违背因果定律的量子理论，过去对未来、未来对过去都会带来影响，时间线并非一条笔直的直线始终持续，而像是这一锅杂乱的意大利面，关键事件将成为固定的交汇点，除此之外杂乱无章，微小的改变都可能将你带去到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于是，巴里为了救下母亲放进购物车里那一罐小小的番茄酱，让他进入的是超人在婴儿时便已死去、超女被关进监牢、哥谭罪犯消失蝙蝠侠在家养老的世界，海王和钢骨也根本没有诞生。这也给影片最后的彩蛋埋下伏笔。

这样一个全新的多元宇宙观念，既符合当下量子物理的前沿研究，也将整个DC电影宇宙的可能性全面打开。于是，我们看到双闪、超女加基顿蝙蝠侠一起抵抗佐德将军，维护地球和平。

皮特·萨夫兰表示，“闪电侠给了我们机会去做这一切。我觉得迈克尔·基顿是一名非凡的蝙蝠侠，有机会让他重新饰演布鲁斯·韦恩是非常美妙的。我与詹姆斯有一个长期的计划，虽然在最初的这一两年，这些（经典）角色可能不会发生特别重要的事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在后续的故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。”

当然，少了真正的氪星之子，佐德将军便成为怎样都无法战胜的终极BOSS，超女与蝙蝠侠接连丧命，两位闪电侠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失败后回到过去，再一遍又一遍地面临新的失败。

这就是多元宇宙时间线的交汇点，一个让神速力无力、地球注定灭亡、母亲注定死去的交汇点。

改变，还是恢复原状，这是对两位闪电侠来说必须做出的抉择。

我们熟悉的巴里，选择接受现实，回到原点；另一位刚刚从美好生活中走出的巴里，却没有放下执念，不断在神速力产生的“时间之碗”中寻找新的可能，直至将多元宇宙冲击崩溃。

伴随着多元宇宙的距离越来越近、产生冲撞，这一作《闪电侠》乃至整个DC电影宇宙中都堪称激动人心的一幕诞生了。我们看到了无数过去在银幕上出现过的DC超级英雄，里夫版超人、剧版蝙蝠侠，甚至是从未出现过的尼古拉斯·凯奇饰演的超人，他们都因为多元宇宙的崩溃而出现，带给我们惊鸿一瞥。

这正是多元宇宙的魅力所在。当单一宇宙时间线已经无法成为束缚创作的枷锁，也就为未来的各式创意改编带来了无限可能。闪电侠的“闪点”事件，完美地重启DC电影宇宙。

有了《闪电侠》作为基础，皮特·萨夫兰与詹姆斯·古恩对DC电影宇宙所进行的重启，便既可以没有包袱地走向新时代，又不用刻意与过去完全割席。

开启超级英雄新篇章

《闪电侠》带给DC电影宇宙的好处有很多，首先就是确保即将在今年8月上映的《蓝甲虫》与当下的DC电影宇宙不会产生任何冲突。皮特·萨夫兰对此表示，“我们很幸运有了《闪电侠》，这意味着在我们讨论的多元宇宙中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。詹姆斯和我计划，这个宇宙中有一部分是讲述我们的故事，但拥有许多不同的选择是非常有价值的。当我们向着未来前进时，多元宇宙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的工具。”

面临如此丰富的选择可能会“乱花渐入迷人眼”，好在皮特·萨夫兰与詹姆斯·古恩有着非常一致的品味，这也可以帮助他们在对DC电影宇宙进行规划时，抱着同样的愿景与期待进行工作。

两人的合作起源于25年之前开始筹备的《特别之队》，詹姆斯·古恩担任这部2000年上映的影片的编剧。皮特·萨夫兰表示，“这是我与詹姆斯一起共同工作的第25年。我们1998年就分别以经纪人和制片人、编剧的身份开始合作。我们合作过电影、电视剧，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。这么多年合作中我们只争论过两次。我超级喜欢《银河护卫队》系列电影，正是因为该片，让我产生了制作一部超级英雄电影的想法。我超级嫉妒他（笑），我非常想参与这样大胆的、创造流行文化的事。”

面对华纳探索抛出的担任DC影业联合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的橄榄枝，皮特和詹姆斯非常兴奋。“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，可以接触到DC所有的电影、剧集、动画，当所有具有创作性的愿景都在我们面前展开，这是我们不能错过的机会。”

多年来的默契，令两人很快便可以进入到工作节奏当中，为DC电影宇宙梳理新的整体规划。萨夫兰认为，“詹姆斯具有远见，作为制片人他也拥有丰富的创造性知识。而我带来的是执行愿景的能力。我们正在将DC影业对DC电影宇宙的创意愿景搬上电影银幕和电视荧屏，我们看到每位创作者都在哪条道路上顺利行驶下去。我们甚至每天要聊20次天，一切沟通都非常顺畅。”

在2023年1月公布的最新规划中，他们将DC电影宇宙的第一章节命名为“神明与怪物”，规定每名角色只由一位演员出演，不属于该宇宙的则会被标位“DC异世界”，比如华金·菲尼克斯主演的《小丑》系列。

在“神明与怪物”篇章中，DC影业将从2025年起陆续推出全新的电影《超人：传承》《超级少女：明日之女》，聚焦蝙蝠侠家族的电影《蝙蝠侠：英勇无畏》，恐怖片风格的《沼泽怪物》，还会有动画剧集《生物突击队》，以及风格各不相同的真人剧集《沃勒》《绿灯侠》《失乐园：神奇女侠》等。

遗憾的是，亨利·卡维尔确实要与超人这个角色告别了。萨夫兰表示，“在接受DC工作之前我就见过他，他是特别好的演员，也是很好的人。我们向他解释，新的超人故事会讲述一名年轻的超人时，他完全理解，虽然他很失望，但他很有绅士风度。我们真心希望可以找到别的方法，以另一个身份与他进行合作，他非常棒。”

“全新的超人，会更有美国中西部的感觉，因为他在堪萨斯州的一个农场长大。他非常善良，饰演的演员也需要有一些真正吸引观众的特点。詹姆斯在很久之前就提出拍摄超人的想法（华纳影业前主席托比·艾默里奇首次邀请詹姆斯加盟DC时就希望他执导《超人》），但当时他还不确定该用什么方式进行表达，当他弄清楚之后，才决定开始写剧本并执导这部电影《超人：传承》。这是讲述关于克拉克·肯特成年后是谁的电影，是他来自氪星的影响更多，还是被地球父母的抚养方式影响更多？是什么因素让他成为今天的他？”

萨夫兰并不担心全新的演员将影响观众对新片的喜爱，因为每个时代都会有每个时代的超级英雄，就好像过去的观众热爱迈克尔·基顿，也有一代人喜爱克里斯蒂安·贝尔，新时代的超人并不会被亨利的粉丝所影响，“只要我们的人选好，这就不是问题。”

也正是依靠《闪电侠》对DC电影宇宙的多元“重启”，杰森·莫玛与盖尔·加朵并不一定会立刻与海王、神奇女侠做告别。“一切都是有可能的。今年年底将上映的《海王2：失落的王国》与DC电影宇宙没有任何冲突，我们只是需要有更多机会和时间去做好这一切。不过首先我们要做好《超人：传承》，我们才能更好地弄清楚我们将去向何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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